“……其實對於我搬出來，我父母一開始也是不同意的，不過坳不過我，在我重重保證之下，給我租下來這一個地方。”

肖文給自己倒了一杯水，把自己的身體重重地摔在了沙發上。

“怎麽了？”

賀諾行讓萌萌舒適的靠在自己懷中喝水，邊問肖文。

“就是最近有些煩。”肖文忍不住自己傾訴的欲望。“我也不知道為什麽，反正就是見到你，感覺你挺親切的，所以有些話就想跟你說，你不介意吧？”

賀諾行知道這是因為碎片的影響，當然不會在意。

“沒關系的。”

賀諾行微微一笑，讓人如沐春風：“我也有同樣的感覺，有什麽煩惱你可以跟我說，正好我比你大幾歲，或許能給你提供幫助也說不定。”

面對著賀諾行我比你大幾歲這個言論，肖文稍稍有些不自在。

只有他知道，自己這個年輕的外表下，到底隱藏著多麽年老的靈魂。

不過他確實需要有一個人為自己解惑。

“我……最近很煩。”

嘆了口氣，他組織了一下語言，“田業，也就是我們認識的那天，跟我在一起的那個男生，你們還記得嗎？”

“記得。”

已經做好聽故事準備的萌萌雙手捧著水杯，小幅度的點了點頭：“他換了身衣服就跟換了個人一樣。”

這是萌萌對田業的印象，對方當時的形象反差確實有些大，以至於讓萌萌記住了。

“就是他。他是我同桌，也可以算作是我的救命恩人。”大概是想起了什麽美好的事，肖文嘴角的弧度溫暖柔軟。“他真的幫了我很多，我也虧欠他很多，所以我很想對他好。”

“他現在還有些沈默寡言，在家裏很不受歡迎，我想我應該要幫他做出改變，不能讓他再繼續這麽渾渾噩噩下去，他的學習成績不好，再這麽下去的話，會考不上好的大學，而沒有一個好的大學，對他的前程來說，將會變得很不一樣。”

說起那個田業，肖文滔滔不絕。

“為了幫到他，我特意轉學去跟他做了同桌。我每天都跟他說話，教他做題，他遇到什麽困難，也立馬出頭幫他。為了讓他自信，我甚至帶他去奢侈品店，為他買了一件名牌，改變了他的形象，那天我是真的很開心。”

“即使那件衣服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，我也很開心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發自內心的笑容，很帥氣，很陽光，不再是陰郁的樣子。”

“從那天開始，他變得自信了很多，你們也註意過吧，那天他的頭發確實是有些長的，他把頭發剪短，露出了自己的臉，看到別人主動打招呼，在班上的人緣慢慢的好了起來，當然了，我們兩個的關系也更近了一步，我想我們此時應該是能夠患難與共的兄弟了吧。”

這些都是能夠讓肖文開心的事。可是後來的發展，才是真正的讓他煩惱的事。

“與這些變化一同發展的，大概就是他從無人問津的小可憐，突然變身，成為了我們學校的校草，有了很多女生的追求吧。”

停頓了很久之後，肖文才終於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礙，把自己心裏的話告訴了萌萌和賀諾行。

“看到這些的時候，我挺不開心的。是真的不開心，明明他已經變成我最想把他改變的樣子，這樣就很好了，可是看到他逐漸的與別人交流而疏遠了我，嗤！”

他突然嗤笑了自己一聲：“其實也不算是疏遠吧，就是和別人的交流時間多了，和我的交流時間自然而然就變少了。這讓我挺心塞的。”

“不過我適應了一段時間之後，勉強還能接受，可是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，他在前兩天交女朋友了。”

肖文無奈的搖了搖頭。“他女朋友不是個好人，而且對我還很敵視。”

“我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麽走在一起的，但我知道那個女人之前就是他的女神，只是那個時候的他根本沒有勇氣表白，也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擁有帥氣的外表，沒有那個自信心，這種感情只能放在心裏。”

“可是這些顧慮現在都沒有了。”肖文有些憤憤不平的張開雙手，做了一個攤手的動作，充滿無奈。“我心裏想，我應該開心的，可是我真的開心不起來。”

“那個女人，會傷害到他的。”

“我把這話告訴了他，可是我的行為只會讓他為難，因為我是他最好的兄弟，而那個女人是他最愛的女人，兩個都是他最親的。”

賀諾行只是大體能夠知道事情後續的發展了。“你說那個女人是他暗戀多年的，而你又是在最近才轉去和他做了兄弟，是不是你提醒他的話，讓你們兩個中間產生了隔閡？”

“猜的真準！”

肖文硬扯出了一個笑笑的，比哭還難看。

“就像你說的那樣，或許我們兩個在他們心中，地位是相同的。可是我無緣無故，沒有證據沒有理由的說那個女人的壞話，尤其是那個女人，還是自己的女朋友，換誰都會受不了的吧。”

“所以他開始冷落我。”

“其實也不算啦，就是沒有再跟我說話，而他那個女朋友也趁機開始掌控他，那天我準備向他道歉，給他打了一個電話，你知道是誰接的嗎？”

這個問題還用問？萌萌都知道。“是他那個女朋友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你不會想通過他的女朋友轉告他一些事情吧？”

萌萌雖然天然呆，但架不住做任務做的多，對各種言情世界裏的標準套路已經爛熟於心。

有時候雖然不明白為啥感情的事那麽糾結，就像自己和哥哥一樣，水到渠成，一直在一起不好嗎？但是，還是記在心裏了。

“額……你都猜到了？”

萌萌眨了眨眼睛，鼓著盛滿了水的腮幫子點了點頭：“言情不都是這樣的套路嗎？只不過這種套路只針對女主角和男主角，我還從來沒有在兩個男生身上看見呢！”

萌萌有些興奮，“所以你們是不是按照正常套路發展的？”

“額？”

“就是比如說你打電話約他出去見一面，好好解釋清楚整件事情，結果沒想到來赴約的是他的女朋友，然後他的女朋友還要陷害你，正好被他看見了，然後你們兩個誤會更深了。”

瑪麗蘇言情劇的標準套路，作為霸道總裁的賀諾行都爛熟於心。沒辦法，在他原本的世界，萌萌的媽媽就喜歡看這種偶像言情劇，後來真的喜歡上萌萌之後，為了討好她，他還陪著看了不少。

“那倒沒有。”

肖文搖了搖頭。

“他來見我了，不過是和他的女朋友一起來的。當時他看我的眼神很古怪，我也是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，後來他突然問了我一句話，把我問蒙了。”

“他問了什麽？”

萌萌的八卦之心已經完全燃燒。

“他問我，你是不是喜歡我……”

肖文當時整個人真的是懵的，大腦一片空白，什麽都想不起來，只能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沒有明確的承認，也沒有明確的拒絕，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。

但這個態度卻讓田業好像確認了什麽，他整個過程都表現的很冷淡，並且也不打算再聽肖文的解釋。

飯都沒有吃完，他就帶著女朋友離開了。

而肖文也大受打擊，這幾天一直在思考自己對田業到底是出於什麽樣的心理。

“我真的不知道我對他到底是什麽感情，我以前一直堅定的認為，我就是把他當兄弟的，他救了我，對我有救命之恩，曾經在我最無助的那一段時間，給了我無限的勇氣，我真的很感謝他。”

“所以我才想，他拯救了我，為了報答，我也想拯救他。權當還了這個恩情。”

他垂下頭。“我從來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，我現在整個人都很亂，我想不明白。他是我兄弟不是嗎？難道這樣不夠嗎？為什麽還要繼續探究下去？”

所以他惶恐不安。“我總感覺，繼續下去，我將踏入萬劫不覆之地。”

“所以你能告訴我，我該怎麽辦嗎？”他求助的把目光放到了賀諾行身上。

“我是真的搞不懂，我也不明白，我對他到底是什麽感情，也不想搞懂。我家還不算多麽有錢，之前的轉學，已經跑遍了關系，現在我不可能離開我所在的這所學校，我們兩個一個班，一個教室，更是用著兩個相鄰的桌子，每天低頭不見擡頭見，關系卻僵硬成這樣，我真的受不了。”

“我不求我們能夠恢覆到那種沒有猜忌的生活，只要我們關系能夠平穩的走完這個高三，我就知足了。”

“知足？？？”

萌萌不解：“可是你不是喜歡他的嗎？喜歡一個人，不是把他拱手讓人，你為什麽只想讓你們兩個人的關系平淡而不想著去解釋，不想著去爭取他呢？爸爸說人都是貪心的，你卻說你知足了？？？我還是相信爸爸，所以，你真的不想爭嗎？”

萌萌心中突然有點期待。

她的話卻讓肖文整個人一震，有些慌亂的別開眼，抹了一把眼角的濕潤。

“你、你在說什麽啊？什麽叫做、我喜歡他？”

為什麽要這麽說呢？明明自己並沒有抱著其它的心思，為什麽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是喜歡他呢。

“這是哥哥跟我說的呀，難道你不喜歡他嗎？”

有問題找哥哥。

賀諾行摸了摸萌萌的頭，表示萌萌說的都對。他並沒有試圖勸解肖文，因為對於迷茫的，並且致力於催眠自己的人來說，很多時候很多話都是沒用的。

“只是我的感覺而已。你恐怕沒談過戀愛吧，所以你也搞不清楚你對他到底是什麽感情。”

賀諾行一針見血。

“這是因為我真正愛過一個人，所以我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麽樣的表現，你那天，真的讓我以為你是喜歡那個田業的。”

可是他現在又否認了。

“我覺得，你還是沒有能夠正視你的心。”

那天粉紅泡泡那麽足，這倆人明明就是兩個人互相吸引，為什麽弄到最後變成了兩個人互相冷落對方？

賀諾行也搞不明白，他只能根據自己的經驗分析，偏偏他也是一個感情白癡。

因為他和萌萌的感情水到渠成，溫水煮青蛙，萌萌或許一開始沒有感覺到他的意思，也無法表達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情，但從她開始逐漸與自己形影不離，賀諾行就知道自己成功了。

“作為你的大哥哥，我覺得我應該能幫你解決這個問題。”賀諾行站了起來，輕輕地拍了拍肖文的肩。“但是解決問題不是只有一條路可以走的。有些時候，走不同的路會有不同的結局，也會導致你不同的人生。所以，路要最開始就要選定。”

“你對他到底是什麽心思呢？這是你最需要對他考慮的問題，萬一就像我們說的那樣，你是真的喜歡他呢？人這一生，能夠碰到一個喜歡的人，真的不容易，或許錯過了他，你這一輩子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風景，對你來說是遺憾的。”

“我知道了，可是我該怎麽知道，我對他到底是什麽感情？”

有些事光口頭上說說並不管用，“今天晚上陪我走一趟吧。”

讓我教你好好認清楚自己的感情。

賀諾行覺得自己真夠操心的，好歹也是身負主神碎片的人，為了感情的事，活的這麽窩囊，真是丟臉。

“我會讓你好好認清楚的。”

不光是你，還有那個叫田業的。

賀諾行心中已經有了譜，拒絕了肖文的挽留，帶著萌萌驅車前往了肖文所在的高中，路上讓人調查了一下田業和他的女朋友。

“一百萬！幫我辦件事，怎麽樣？”

就像是一個黑道暴發戶一樣，賀諾行直接找上了田業的女朋友，見面之後直接扔出了一張卡。

他這個女朋友確實是個不安分的，喜歡奢侈的生活，暫時卻沒有那個能力，讓自己擁有奢侈生活。

所以有些見錢眼開，拜金了一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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